私はここにいる?
 

TILL DAWN(上)

·拖了太久最后没参成企的童话paro。

·不过看了看我对童话paro的理解好像出了奇怪的偏差。

··姑且说一句(幾乎看不出來了的)童話原型:睡美人。

·驅魔師亮和吸血鬼愛德設定,左右無差。

·大概高能ooc預警,非常抱歉。亮採用白亮的人設。

·對吸血鬼和驅魔師的系統設定都沒什麼了解所以請當做本文原創設定來看。

·分上下放一是因为有点长二是看看有没有人来催稿我还差一点才能写完orz

 

 

*1*

    到達宮殿深處的目的地時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這是亮沒有料到也不想面對的情況。

    傳聞中,荊棘藤蔓守衛著的是沉睡百年的公主,然而從城堡外戒備森嚴到攻擊力令人吃驚的叢叢灌木推測,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在這房間內看到一具尋常的枯骨。

    ——自然天是沒那麼好心隨他的愿的。

    藍白雙色花紋交織裝飾的紗帳下,金髮少女閉著雙眼,神色安穩平和。

    亮小心地俯下身去察看,一絲微弱的血腥味讓他及時躲開了對方手中的鋒芒。

    “果然現實不是什麼童話故事。”

“是啊,說好的王子大人呢?”

從床上躍下的少女抬手摘掉假髮,短短的銀髮柔順地貼在耳後,

“我可不記得有給驅魔師發過邀請函啊?”

“……男人?”

“啊——你們所知的公主殿下,愛上了一個闖入此處的人類,早就不在此處了。我呢,只好勉為其難代替她招待一下不請自來的……食物。”

沒時間分心思考這些話語似乎另有的含義,亮只是迅速舉起了槍。

 

***

 

開……什麼玩笑!?

少年只用了幾分鐘就完全推翻了他對吸血鬼的認識。

“你是不會死嗎?”

“對~哦~”語氣輕快得仿佛他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對方一邊說著,一邊將蒼白的手指伸入胸口的血洞,取出那枚已經從頭到尾都被染成鮮紅的銀質子彈,隨手丟向地上。整個畫面艷麗得駭人。

無論是他攜帶的道具還是自身的魔力都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戰,加之少年還擺出一副“我不會主動為難你,累了的話不如先休息一會兒,換換裝備吃點回復劑?”的表情,精神上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也實在磨損得厲害。

暫時先撤退也無妨吧,亮轉變攻勢,立刻向門口退去,卻結結實實撞到了某個看不見的屏障。

“不好意思,要我等你可以,逃跑可不行哦。”

幾乎近在背後的聲音讓他本能地全身一冷,敏捷地下蹲向一旁側滾試圖躲過隨時可能襲來的攻擊,但拉開距離之後,只見對方站在門口的位置沒有絲毫的動作,臉上還掛著好整以暇的笑容。

“嘖——!”

“你已經放棄了?”

那一瞬間他直覺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那我就認真上咯?”

 

***

 

戰鬥中失去平衡是件尷尬又危險的事。

那麼戰鬥中失去平衡摔到床上還被結界困住了手腳就是件非常尷尬又非常危險的事了。

——而這不幸就是亮現在的處境。

“好久沒見到【活著】的人類了。”

銀髮少年用雙手撐在他頭的兩側,陰影之下那對藍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得讓人心顫。對方一點點把身體的重量壓下來,冰冷的嘴唇湊到他耳邊,

“那麼,特別問一下想要我怎樣殺了你呢?”

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回答這樣挑釁的提問,而沉默間少年散發著寒意的氣息一直吹在他微微出汗的脖頸上,亮覺得更加不舒服了。

“啊,很好聞呢。”

毫無預兆地,對方忽然這麼說著將頭湊近他的頸窩,緊接著那裡就傳來了尖銳的刺痛。

——再怎麼奇怪,果然還是“吸血鬼”啊。

“唔……味道也不錯。”

舌尖留戀地舔過咬破的傷口,少年站起身,

“把你留下來好了。怎麼樣,儲備糧君?”

 

 

*2*

    清晰的壓迫感。

    還有像是熱帶雨林高大的喬木下,終年不見日光的藤蔓所散發出的潮濕味道。

    意識里以為自己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夢境,掙扎著睜開眼睛的亮發現現實似乎更加糟糕:設下結界把他困在這裡的銀髮少年在此之上用自己的四肢把捆了個嚴實。

    “……我可不是等身抱枕啊。”

 

***

 

    “嗯……早上好。”

    少年坐起身,用手順了順微微翹起的頭髮。

    “我以為你們不會喜歡大白天就起床。”

    “那你是做好心理準備這樣被綁著躺上一整天了嘛哈哈哈哈!”對方露出一個故意誇張了的驚訝表情,“嘛……【他們】確實不喜歡。”

    一邊說著他一邊撤下了結界,

    “一直被限制著的話,人類的身體是會壞掉的吧?”

    雖然不覺得對方會天真到毫無防備……

    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肢體,趁著少年轉過身去完全移開了視線,將白荆棘木制的釘子向他的後心扎下去——

    被隔開了。

    圍繞著全身顯現的屏障,把尖端擋在了離皮膚僅僅三四釐米外,然後如同溶劑一樣將整個木釘吞噬。

    “我會解開結界當然不是因為一時興起呀……真是的。你帶的道具不多吧?節約點好好使用啊。”

    少年回過頭,看起來絲毫不介意亮的試探,

    “比起這個,早餐你想吃什麼?西式的可以麼?或者和式的、中式的也有哦。”

    “……生活條件相當優越啊。”

    “不學會好好享受,永生可是會顯得非常無聊的,儲備糧君。啊,一直這麼叫沒關係嗎?你的名字是?”

    “呃,和式的吧。”

    “我會做和式的但是迴避問題也沒有用!”

    那雙直直瞪過來的眼睛讓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凱撒’,教廷的人都這麼稱呼我。”

    “凱撒啊……作為交換,叫我‘愛德’就好。”已經換好衣服的少年走下床,“那麼,請盡情期待一會兒的早餐。”

    浮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亮不禁有些困惑。僅僅是作為儲備糧的話,受到這樣的對待未免太過讓人不安。

    ……是誘人走向黑暗的陷阱?

 

***

 

    亮看著他把裝著一樣餐點的托盤們對稱地放到桌子兩側。

    “雙份?”

    “怎麼?這麼希望我吸你的血嗎?”

    愛德的視線落在昨日留下的傷口上。

    “不……”下意識地抬起手蓋住牙印,“只是,食物對你們沒有實際用處吧?”

    “生理上不需要,但是這裡——”少年把五指抵在心口,“會覺得很快樂啊。”

    “心臟負責的是供血,你所指的那種愉悅的感覺產生在大腦皮層。”亮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嗚啊——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

    “等等……”他停下伸去拿筷子的手,“這麼說你的神經感覺系統還是正常運轉的?”

    “怎麼?有哪裡不對嗎?”愛德仍未收起一臉嫌棄的表情,“我又不是僵尸。”

    “那你不覺得痛?”他的目光掃過昨天擊中的各處要害,按照方才看到的上半身的情況估計那些傷口都已經再生復原,“就算受到致命傷也不會死,那個痛覺……”

    “你是想確認我的弱點?……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發作居然來關心我?”並沒有留給他回答的時間,愛德自顧自接著說道,“嘛~不管出於哪個原因,我都【不會告訴你】就是了。”

 

 

*3*

設在門口的屏障照常工作,僅限於房間內的自由把亮每日的活動也限制在了吃飯、睡覺和跟愛德說話上。

不是沒有考慮過尋找從這裡逃出的辦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監視他的行動,愛德很少離開這裡,經常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過來呆上一整天。雖然這個房間有著和童話中公主居室相稱的大小,他不覺得追求享受的那個傢伙的生活空間會僅止於此。

“不想讓我逃走的話,直接讓我成為吸血鬼比較省事吧?”

“你喜歡那樣啊?”聽到他發問,少年轉過頭。

“不。”

“我也更喜歡人類的樣子。”愛德低下視線,像是在回憶什麼,“溫暖的,鮮活的……嘛,說到底我也沒得選呀!”

“選擇什麼?”

“你沒發現?”少年換上調笑的表情,“那我幹嘛那麼好心地告訴你?”

無法選擇作為吸血鬼還是作為人類……“是說——”亮想到這幾天自己一直在意的一點,“你無法把人類變成吸血鬼?”

“嗯——對啊,我確實一個眷屬也沒有。”愛德把手一攤,很是無奈的樣子,“你要是連這點都沒注意到我就要懷疑你那時能夠活下來只是運氣好了。”

說不上來哪裡存在著微妙的違和感。

亮不相信直覺,但是相信潛意識里接收到的信息會產生有效的反饋。

儘管得到的是肯定的回應,他覺得,自己似乎給出了錯誤的答案。

 

***

 

“無聊的話,你要不要來一本?”

愛德拍拍堆在桌上的書,這些似乎是他今天的消遣。亮走過去,掃了一眼書脊上的名字。

……這些不是驅魔師的教科書嗎?

“你的興趣真特別。”

“那句話怎麼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是麼?”

“那我應該向你借一本吸血鬼的生活百科一類的?”

“我才不會那麼簡單讓你拿到的啦。”

想來也是,他偏過視線掃向另外一疊——

“哎?”

《那又如何的決鬥哲學》(*)

伸出手去從最底下把那本抽出來,書的一角卻被慌張站起的少年拽住。

“等一下!這是……”

“有點出乎我意料。”看到對方難得露出和外貌相符的孩子氣的表情,亮微微一笑,“我以為生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對時下的流行毫不關心。”

“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老!而且吸血鬼喜歡人類的卡牌遊戲……很……奇怪……嗎?”

愛德越說越沒底氣地鬆開了手。

“至少,”他不由輕輕笑出了聲,“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也是啊,那些真正幾百年前活下來的老頭子只會說什麼‘區區一張紙而已價格也太昂貴了’……說起來,一眼就看出來這本書的內容,你也會打牌咯?”

應該沒必要在這方面隱瞞什麼,他點點頭:“業餘愛好。”

“那來決鬥吧!”

少年三兩下把桌面清出一塊空地來,期待之情簡直要出那雙透藍的眼睛里溢出來。

“姑且我還算是在任務中,怎麼想也不可能帶著卡組吧……”

“我覺得你應該有那種餘裕啊。”

“沒有就是沒有。再說你對儲備糧的期待還包括一起打牌?”

“現在追加上!”

“……”

亮覺得有點頭疼,這傢伙為什麼唯獨這種時候顯得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孩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在他想出合適的應對之前,愛德大概是屈服于他不快的表情,歎了口氣,“你習慣用什麼卡組?”

“啊?電子龍。”

“稍微等我一下。”少年轉過身向外走去,“不要亂動上了鎖的東西哦。”

總不會是打算直接去買吧……亮不知道對方自稱不會死的體質對陽光有多少抗性。莫非是用網絡上的數據自製嗎?他抬眼看了看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吊燈,蠟燭的形狀很明顯,這裡也不像有電力的樣子。

不過,更重要的是,就這麼放過這個【自由】的機會也太可惜了。

從門口突破怎麼想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房間內還有兩扇寬大的落地窗連接著外面開敞的陽台,自然有結界封鎖著。剩下兩面墻,沒有感覺到機關都只是普通的隔斷,靠著其中一面是衣櫃和桌子另一面是一列五個書櫃,有兩個加了魔法鎖(**),連裡面是否真的擺著書也無法確認。衛生間,和外界連接的就只有下水道和排氣口,非常細心地也都設了結界。亮回到書櫃前,開鎖對他來說應該不難,但是……

“三盒SD我想勉強可以組起來了吧?”

果然沒有時間了,愛德提著袋子重新出現在門口,

“如果需要一些比較常見的魔陷卡我有多餘的可以給你。開始吧!”

 

*按原作設定是愛德寫的書,因為不知道怎麼給卡牌遊戲相關的書起名,就借用一下。

**本文設定中的“魔法鎖”,是一種封鎖空間的魔法,觸發后會產生用於核對“鑰匙”法陣。“鑰匙”可以是限定的實物、身份或者口令。根據鎖住的空間大小和核對“鑰匙”的複雜程度,法陣的規模也不同。設下鎖的人通常會在魔法的啟動式或者結束式中留下帶有個人特征的記號,就像給自己編寫的程序署名一樣。

 

***

 

“啊……終於贏了一回。”愛德伸了個懶腰,“凱撒不愧是‘凱撒’,很厲害啊。”

“你只是實戰經驗不夠吧,現在不是也一下子就上手了。”亮瞥了一眼袋子上的標誌,“可以去卡片商店的話,那裡不是會有合適的對手?”

“我能不能在白天外出和我能不能長時間待在人類眼前可是兩碼事哦?”他放下卡牌走到亮這邊來,摘下手套把手伸進從窗口透過來的光線里,蒼白的皮膚上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煙氣,漸漸變成了灼燒后的焦黑色,“現在是冬天,所以我在外面就算把手和臉都擋上也不奇怪,放在夏天豈不是早就被你們抓走了?”

愛德收回手,像是撣灰塵一樣滿不在乎地抖了兩下,壞死的皮膚碎裂落下,露出底下新生的淺紅。

“網絡上也有對戰平台。”

“連電力都沒有,你覺得哪家通訊公司會好心願意來這個古堡里給我裝wifi路由?”

像是打量剛剛創造出的藝術品一樣,他翻來覆去地審視比較著自己的雙手,

“再說,和人類建立起關係有什麼好處?只會讓雙方都受到傷害。一旦把身份和立場擺到陽光底下,積累的一切都會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灰飛煙滅的。”

語氣一如既往帶著嘲笑的意味,亮卻隱約覺得愛德的神色沒有剛剛那麼興高采烈了。

“你經歷過?”

那雙寶石藍的眼睛轉了過來。

“別說得好像你不是人類啊~”

“我?”

“被迫和我這樣的傢伙在一起沒覺得被傷害了?已經喜歡上這裡了?真的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我覺得,是我沒有傷害到你的力量。”

“但是你遲早會離開。”

少年逆著光,向他走過來,如同初見的那天一樣突然湊到他的耳邊——

“果然還是那個時候就殺了你比較好?”

眼角的餘光只能看見那頭有著漂亮光澤的銀髮,看不透對方的想法:“你很缺儲備糧嗎?”

“哈哈哈哈,不缺。”愛德向後退開一步,笑得瞇起了眼睛,“但是就算做不成【朋友】,凱撒也是非常難得的【對手】啊。”

 

*4*

 

意外什麼時候都有可能發生,不是明天那就是今天。

亮醒來的時候愛德居然不在房間裡。

桌上擺著單獨一份寫著留給他的早餐,看樣子是出門了而且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回來。

有重要到即使可能會讓我逃走也不得不去做的事嗎?不論是什麼,這都是個好機會。

他起身再次檢查了一遍整個房間,各處嚴密得和上次沒有什麼改變……不對,有什麼……接收到的信息里,有不一樣的地方。

門、窗、陽台、床、桌子、櫃子……視線轉了一圈,最後落向腳下——地面。

單膝跪下來,亮將整個手掌貼在地上,原本隱藏著的魔法鎖因為一度開啟留下的氣息更加明顯起來。

也就是說,這之下另有空間。

循著殘存的痕跡觸發了啟動式,模式化的標準構成讓他有幾分意外,不過相比之下更令人驚訝的是浮現出的法陣的規模:這個大小足以也往往用來隱藏秘密的通道。雖然這意味著不用“鑰匙”解開它變得需要更多時間,但也更值得一試了。

儘管這樣看來,上一個打開它的恐怕就是愛德。

不過既然下面的空間是連接外界的通道,並不一定會發生遇上他的巧合。

打定主意,亮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了解鎖的試探。

 

***

 

地下的通道修葺得十分精良,用經過細緻雕刻的熒光石作為照明甚至讓亮覺得設計者過於浪漫。然而當穿過掩飾出口的石碑發現自己身在墓園時,他馬上否認了這個想法。

目之所及的石碑都是一副陳舊殘破的模樣,風化剝蝕的痕跡昭示著它們的年歲,憑外表幾乎就能斷定長眠此處的尸骸的後代也已經和它們一樣沉睡于地下。將出口選在連守夜人也不會有的早已荒廢的這裡,就算是出於隱蔽的考慮也太過偏僻。只能推測,建築通道的人生活在和這個墓園一樣久遠的過去。

可這樣一來,亮連自己身在何處也有點難以判斷了。

“啊啦,凱撒?”

熟悉得令他心寒的聲音。

究竟是在哪裡瞬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離呼喚他名字的那個人越遠越好!

愛德身邊沒有眷屬,一直都是獨自一人,所以只要……

猩紅的如同人們想象中惡魔所擁有的巨大翅膀遮蔽了他的視野。

“你運氣也太差了吧……這孩子,在‘捕獲’上的能力非常強哦。”

仿佛是血液凝成的無數繩索從任何一處空隙紛紛襲來,亮還沒到墓園邊界就被它們牢牢束縛,聽著身後那個想要逃開的聲音一點點靠近——

“雖然我的血沒有能力使我獲得眷屬,可不代表我連使魔也沒有呀。”

邊緣鑲嵌著柔軟絨毛的連帽斗篷終於還是出現在他眼前。少年揚起的臉上少見地沒有笑容。

“心情不好?”

“儲備糧差點跑走了難道我還要開心得放煙花?”

“家人嗎?……還是朋友?”

亮向後側了側頭,愛德踮起腳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一大束潔白乾淨的百合確實有些顯眼。

“什麼時候注意到的?眼睛真毒啊……”

“放著危險的我不管都要到這裡來,自然是非常在乎的人吧?”

“不要關心多餘的事!真是的!”他歎了口氣,生硬地岔開了話題,“……已經不是吸血鬼能夠悠閒地在外面散步的時間了呢。”

    時間……啊,是這裡疏忽了……到了需要回去的時間會被撞上那是再正常不過。解開那樣精密的魔法鎖還真是耗費了相當的工夫。

    愛德上前幾步抓住亮的手:“回家吧?”

    雖然尾音上揚聽起來像個問句,但是他看得出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在這裡說“不”的話連墓地都是現成的。

    “嗯。”

 

   ***

 

    “啊——失策!我可不能把口令就這麼讓你聽到啊。”

    站在通道門前觸發了魔法鎖的愛德忽然雙手一拍這麼喊道,

    “你來吧!正好讓我看看不用口令你是怎麼打開的。”

    “我怎麼覺得這就是你原本的打算?”

    “怎麼會~錯覺錯覺。”

    雖說解開這個鎖的技巧倒是不涉及什麼保密事項,不過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太像請他登上舞台做個討好觀眾的小丑,亮對此可完全沒有興趣。

“如果我說……”

“那我就在這裡把你料理成今天的中餐。”

“……”,還真是毫不掩飾的性格惡劣,“如果我說需要一個相對平靜的環境你能先讓這位使魔離開一下嗎?”

“沒問題。”愛德手指靈活地從袖中拿出一張卡片,“回來吧,血魔。”

“決鬥怪獸?”

“是卡片精靈。”

含義上並沒有實質的區別,對方卻刻意糾正了他的說法,

“現在請吧。”

 

*5*

 

儘管已經有了一次的經驗,再次解開鎖還是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哦——!就方法核心來說和‘萬能鑰匙’差不多呢!”

這麼說著的愛德,堅持要自己也來嘗試一次,於是又是兩個小時過後——

“你的眼睛也很毒啊……這樣就能學會。”

“是誇我嗎?是嘛?是的話中餐額外給你做甜點哦!”

看樣子在專注解鎖的過程中恢復了平常狀態的少年的熱情,至今亮也沒法習慣並且招架不住。

“……呃,比起那個,鎖是你設的?”

對著法陣觀察了三遍四個小時,他覺得有些地方的寫法熟悉得令人在意,又或者直白地說,是不應該出現在吸血鬼城堡中的,作為範例出現在驅魔師講義上過的構造。

“這個鎖和通道都是遠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的東西,看外表也知道吧?”

“它們看起來是很古老,但是你的年齡?”

“真是失禮!我可是永遠的十四歲!”

“……”

 

***

 

剛一進入房間里,愛德立刻被一團模糊的黑影撲了滿懷——

“Cubed!你會在這裡也就是說……”

他轉過身去對著亮,

“看來,命運無論如何就想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呢。你一直等待著的教廷的同伴,今天晚上就要來了哦。”

打量著那隻生物爬上少年的肩膀,繞著他的脖子轉了一圈又跳回地面,亮辨認出它的外形似乎是象征著不祥的黑犬。

“派出使魔探聽消息,想來你已經準備萬全了?”

“這是在套情報?確實……可能不得不面對同伴的死亡,對你來說是有些殘忍了。”

愛德跨出兩步走到他身前,

“如果我說只要你自願留下來我可以考慮手下留情,你會選擇哪邊?作為你同伴的人類,還是像我這樣的【怪物】?”

“我不會留下。但也不會讓你殺死任何人。”

“哈哈哈……我也不會,”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少年已經牽起他的手送到嘴邊,

“……輕易放開手哦。”

然後狠力咬穿了指尖的皮膚。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痛,仿佛力氣也一同被吸走的感覺瞬間沿著神經傳遍全身。

“唔——”

試圖掙脫開精神卻難以集中。

“安心吧,這點程度你還死不了。那麼,晚安好夢……”

意識遠去之前,聽到的是這樣的話語。聲音溫和,猶如安魂。

 

***

 

昏暗又狹窄,但並不過於堅硬或者冰冷。

亮恢復意識的時候,判明了自己身在這樣一個空間里。

……衣櫃嗎?

關節處隱隱發疼,想來那傢伙是簡單粗暴地把他拖了進來。而還沒有被再拖出去也就是說——【今天】還沒結束吧。

伸出雙手撐住兩邊,他試圖辨別出哪一邊是櫃門好從這裡脫身,摸索了一會兒,突然有法陣的微光顯現出來。

又是魔法鎖?況且明知道我能夠解開它?

控制空間的魔法構築起來相當費事,在準備迎戰之前不選擇直接使用物理上的鎖可以說是絕對得不償失的。

除非……亮想起通道前那個令人在意的鎖的構造,和在愛德身上看到過的結界。

分秒必爭的現在,手上自然也沒停下來,思考到這裡鎖已經被打開了。

被他順勢推開的衣櫃門外,天青色頭髮的少年顯而易見地被壓制著,稍有不慎大概就會被徹底打敗,或者說,被殺死。

“翔!”

憑藉著過人的反應能力,亮一邊張開緊急屏障一邊就這麼衝進兩人之間,臨時的防禦措施擋下攻擊之後應聲碎裂,不過已經足夠他把翔拉到身後。

“還不到可以醒來的時間哦?”

比平時更為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不快。

“抱歉,這種狀況我可睡不著啊。”

浮現於指尖的銀色光線勾勒出手槍的輪廓,亮將它緊緊握入手中。

 

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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