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はここにいる?
 

紫阳花冠

我先转了再看!给时栖一百个赞和一百颗小心心💕

咽冰嚼火:

@千羽@AMAZING


- 卡诺恩·席尔贝鲁特x艾斯·拉塞佛德
- 原著向,有私设
- 总之和原著不一样的就是私设!感觉有点多懒得码……


夜已深了,天色暗淡,兼无一点星子。月倒是明亮清晰的,只是冷淡地高悬,光始终无法抵达地面。路灯虽亮着,但说穿了无非是复刻的地月,光线柔和,却没有温度。


艾斯便借着这样的光给卡诺恩包扎伤口。卡诺恩手边散落着几个取出的弹壳,血已经止住了,弹孔仍嵌在手臂上,周围皮肤通红滚烫,触目惊心。


“好了。”艾斯熟练地给绷带打结,又坐下来处理自己小腿上的刀伤。那道狭长的伤口斜跨过艾斯的小腿,在奔跑的过程中又裂开了些。两侧的皮肉龇牙咧嘴,年轻的血液沿着肌肉纹理渗出、淌下——所幸没有伤到肌腱。卡诺恩盯着那双手,不知应作何感想。平心而论,他希望这双手只需要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翩跹,而不是执刀握枪。卡诺恩抬手拂过第七根肋骨的位置,他将所有隐秘的、不宣于口的庆幸和欢喜悉数埋藏在那里,凝聚成他崭新的、最坚韧的肋骨。


——那,就当作是好事好了。卡诺恩无需抬头,就能勾勒出艾斯的神貌。五年,从十二岁到十七岁,这在他们已夺回的年岁里占了极重的份量。这五年他们呼吸同一室空气,分食同一桌菜肴,沉眠于同一处黑暗中,对彼此了如指掌,映在眼中的影子已成为本能般的记忆。卡诺恩甚至有些感谢那根被生生抽离的肋骨,感谢他刃之子的身份。他知道在黑色背心下的同一处,艾斯的皮肤下空空荡荡,却有同样足以支撑起他的某些东西,这点他从未怀疑过。


他已经过了幼稚的年龄,不会再质问命运为何选中他们带着水城刃的血液降临于世。卡诺恩所为之庆幸的是,即使那子虚乌有的上帝堵上了他的门,锁上了他的窗,钉死了他的棺材板,他们也一直相互拥抱——即使是躺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


艾斯打好最后一个结,挪到他身侧来。他看见艾斯在笑,那笑容极淡,且眼中没有笑意,若换了别人那自然是发现不了的。但卡诺恩不一样,他知道一切的一切。不止艾斯,所有的刃之子都在下意识地笑着,若是连笑都没有,那就太难过了。


艾斯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蓦地弯了眼角——艾斯有长且锋利的眼角,但他极少动用它们——但这下,他与卡诺恩心中那个真正笑着的艾斯彻底重合了。


像,太像了。
像什么?


卡诺恩想起来,他曾拿这个问题问过一位花店店长。彼时是他十四岁时的初夏午后,清瘦的男人将一盆盆含苞的花抱进店里。花枝尚未修剪过,交错生长,呈现出她们一生最羞涩与最恣意的模样。有水珠从花瓣上滑落,像在哭泣——为谁?向谁?


于是他走进店里,对那个穿白色短袖的男人说,我想买花。
男人闻言抬起眼来,随口问了一句:“送给妈妈?母亲节还没到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艾凡洁琳·席尔贝鲁特。但他执拗地摇头,说道:“不,是送给很重要的人。”
是最重要的人。


眉目清朗的少年总是有特权的,男人停下手头的活,听完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仔细思索了片刻,起身从店里抱出厚厚的一本图鉴。他神色里含有怀念和愉悦,像跪在神像前的信徒。泛黄的页边毛毛的,男人的手拂过书脊,指尖停留在书页右下角。


“很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但相信我,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男人叹息般的语声轻飘飘落下来,他指尖所指的方向,大朵大朵的蓝色紫阳花满满密布。


“紫……阳……花。”
卡诺恩跟着男人指尖的移动念出声来,少年清朗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奥塔克萨,是本土的品种。但是紫阳花全株有毒,希望没有冒犯你重要的人。真的,我能想到的只有紫阳花……”男人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只有几个字眼模模糊糊落入卡诺恩耳中。他眼也不眨,直到眼球干涩,仿佛要把那几个假名刻入生命里去。


紫阳花。
和艾斯眼睛一样的蓝色。
全株有毒。
花语是“希望”。
希望……啊。
那还真的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卡诺恩不自觉地笑了。初夏的阳光温和而明朗,落在他栗色的短发上,连眉眼也被渲染得温柔起来。全株有毒,那花店自然是没有卖的,他向男人道了谢,转身汇入人群中去。


“愁云惨淡……”
“你说什么?”卡诺恩回过神来,这时他正和艾斯并肩躺在屋顶的天台上。夜色安谧,正经人家早早熄了灯,只有几扇仍然明亮的窗户错落在各处,被周围漆黑一衬,生出点凄惨意味来。路灯倒是尽职尽责地亮着,队伍整齐。
“我说,愁——云——惨——淡——”艾斯用一种他平时根本不会达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念出来。


艾斯的指尖轻轻敲击地面,卡诺恩知道他的心情很好。艾斯是刃之子的首领,平日里自然不能表现出过多的失落颓败,他是绝计没有机会随意大声说出“愁云惨淡”之类灰暗字眼的。


卡诺恩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小饼干,是方形的小薄饼。他拈起一块,卡进牙床里,颌骨轻轻下压,它便粉身碎骨。再抽出一块,却只是含在齿间细细地磨,鲜甜丰润的油脂味儿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卡诺恩将小饼干送到艾斯面前。艾斯顺从地张开嘴,卷走他指尖的饼干。大半夜的天台总归是静寂的,连风声都沉没。有幼嫩的藤萝卷住铁栏杆,卡诺恩便随手扯了触到他鼻尖的一片咬在嘴里。
有涩涩的汁液自破碎边缘涌出。卡诺恩有些恍神,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年,夜里翻来覆去不得眠,一同来到顶楼吹风。


身侧银发蓝眼的少年呼吸悠长,于是他知道,在此时他的心得到片刻安宁。


艾斯从未想象过,他有与卡诺恩刀刃相向的一天,卡诺恩亦然。
但这一天竟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飞机已经离开了平流层,卡诺恩摘下眼罩,拔出耳塞,稍微活动了下手指。
手指是僵硬的,掌心有些冷汗。卡诺恩根本没睡着,香介、理绪、亮子、艾斯,一张张脸走马灯般从他黑暗眼帘前掠过。他叹气——果然还是会有不舍。
但那又如何呢,就快到紫阳花最盛的时候了。


锋锐的刀尖扎进心口。艾斯确实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他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用手捂住心口,未渗进衣料的鲜血在手掌下蔓延开来。现在掌心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那……再过一会儿呢?艾斯将手向下移,与那块没有骨骼支撑的皮肤紧密贴合。血液肆无忌惮地从失去障碍的伤口里奔涌而出,黑暗一点点侵蚀他的视野,于是他倒下了,安静地、沉默地。
在阖眼的前一秒,艾斯脑海中掠过最后一个想法。
卡诺恩今天穿的是棕色的皮鞋。


卡诺恩在不远处转过身来,他看见那人的身体被路人所包围,一小片散乱的银色发丝从人群的缝隙中显露出来。卡诺恩从口袋里掏出盛开的紫阳花,将一片又一片花瓣喂进口中。浓郁的杏仁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轻轻地将花瓣推上牙床,咀嚼碾磨,仿佛情人间的亲吻。


沾染了樱桃色的银色一定很漂亮。


Fin.


一个注释:氰化物中毒死者的血液为樱桃红色。


碎碎念:很抱歉拖了这么久……结尾很仓促,感觉……头重脚轻?
但我想清楚了,妥协或者反抗都好,不能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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